结束了吗?
大概结束了吧?
双腿双手双眼,腹部胸膛,
那个喜欢着婆婆丁的少年,几乎整个下半身和大半的胸腔都在那道白光中化为灰烬,连双目都在那过于明亮的光芒中熄灭。
只剩下背后那猩红的西格蒙特,还在艰难却坚定地向前伸去,指向一旁紧捂着嘴的白伥。
只剩下少年那残破满是血瘀的面容,依旧满溢着无穷的怒火,依旧向着白伥咆哮,
无法原谅,无法原谅。
就算他只是最卑微的最弱小的三年生丧尸也好,就算他只是一个随遇而安,只喜欢安安静静地挖洞,无论什么事都无所谓的小人物也好,
这世界上也有绝对无法原谅绝对无法容忍的事。
“婆婆丁,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对不起,我没能做到。
但是。
就算什么也做不到也好,少年也绝对无法原谅,那个在他眼前杀死了那个他最欢的女孩,还侮辱她的尸体的恶鬼!
就算必死无疑,就算只能以这样无言的愤怒来宣泄也好,我也要向你表明
我,是你的敌人!
我们之间,不死不休!
“乍……乍……杂种!!”被斩断舌头的白伥,痛苦地嘶吼着咆哮着,踉踉跄跄地走上前来,高高举起那锋利的利爪。“沃…我要…亲手把李…把你…撕成碎片!!!”
利爪在空中划过一道白影,直刺向少年的胸膛!
“够了!!”
一个纤细的身影,就那样挡在了少年的身前,
那锋利的爪子像切开奶油一般深深撕开少女的胸膛,白伥的手臂就像是一根长矛般轻易地贯穿了她的肉体,
够了,
已经够了,
不想要再看到有人因为自己的天真而痛苦了,
苍白而无力的手臂握紧了白伥的手臂,白山竹嘴角的鲜血像是泉涌般流下,
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也没做到,
剧痛像是一条条粗壮的巨蟒般缠住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肉,
吞噬着鲜血,吞噬着本就早消散的生命,
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从白山竹的视线里,只看得到白伥扭曲的面容,和整个正在泛红的世界,
还有那些,其他世界的自己。
同情的,悲伤的,冷漠的,麻木的,甚至幸灾乐祸的,不同的命运不同的世界的她,用着各异的神色
看着她,即将就这样死去的她。
这样的情景,她也曾经见过无数次,在无限可能的平行世界中,死亡并非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无数次地,她也曾经见过那些世界的自己以各异的姿态死去,绝望的痛苦的也好,释怀的安详的也好,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断地上演。
有时她也会伤感地投以悲伤的目光,但更多时候也只是冷眼相看,甚至幸灾乐祸,
并不能去怨恨什么,
谁也没有做错什么,
所有人,对她都只不过是个看客,而她,对所有人也是如此,
谁都没有对任何其他的自己投以过任何的期待,也不可能期待,
她本以为,等到自己也迎来那无法避免的命运之时,也不会觉得任何的悲哀,
但是,那却是谎话,
怎么可能呢?
逐渐变得灰暗,变得赤红的视野里,明明有那么多的人看着自己,
明明她们都在自己的身边,明明她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是自己,
然而投向她的却只有冰冷的视线,
明明她们都在身边,
但自己却觉得更加孤独,
就算知道这不过只是无理取闹罢了,她也真的希望在这个时候,痛苦的,即将死去的自己,能够感受到已经只能作为奢望的温暖。
但是一切的期待,一切的假设,都没有任何意义,
白伥狞笑地,舔舐着飞溅到脸上的鲜血,就算舌头断了,少女那新鲜温热的血液也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兴奋,他狂笑着,用手臂疯狂地在白山竹的胸膛里搅动,将她狠狠地放倒在地上,刺出的手臂连同着残缺不全的橙子雨,像是葫芦串一边串联了起来。
他高举起奄奄一息的少女,和无声地怒吼着的少年,放在头顶,狂笑着,品尝着一滴又一滴坠下的血滴,像是在进行一场最欢愉与疯狂地盛宴,痛苦与鲜血的味道是如此的甘甜,让他忘乎了所以,
狰狞而狂躁的笑声,在整个巴比伦塔之中回荡,将馨香温柔寂静的空气,染指成无声的残忍。
结束了
终于快要结束了
这一次,大概是真的结束了吧?
少年像是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的体力,停止了无声地咆哮,
那从千年的寂静中重新跳动的心脏,仅仅跳动了短短数分钟,就再次回归了沉寂,这一次,大概永远也不会再跳动了吧?
满溢着怒火的鲜血,无声无息地在少女的脸庞上淌下,沾染上那暗蓝的华服,化作一片殷虹。
温暖的鲜血,满溢的怒火,即使死去了,即使仅仅是滴落在身上,都能感觉得到。
对不起,连累你了,连累你们了。
对不起,那么就请你,这样安息吧。
鲜血不断地滴落着,
滴落着,
视线不断地变得灰暗,变得赤红,像是被那不断地留下的鲜血沾染,无法抹去,无法消散。
视线里扭曲着狰狞着的白伥,越来越远
终于,只剩下最中央,一抹艳丽的猩红。
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只有正在变得冰冷的身体,
诉说着最后的疼痛与绝望,
然而,少女的肩上,却突然传来一阵本不该有的疼痛。
轻轻地,都感觉不到的疼痛,
是什么呢?
少女回过头去,当然什么也看不见,
唯有视线中仅剩的一抹猩红的光点。
还有少年脸庞那冰冷的触感,
怎么回事?
那个少年,不是死了吗?
脖颈上,轻轻微微的疼痛,
是牙齿,是舌头。
少年,在咬自己!
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他本就是丧尸,以人类的血肉为食的丧尸,通过吃掉肉食,来获得能量,来进行进化,更何况,他,还是生长了西格蒙特的三年生丧尸,连自己本身,都要被西格蒙特吞食。
对啊,丧尸,本就是这样的生物不是吗?
吃掉,
都吃掉,
然后,变成自己的。
对啊。
一道闪电,划过少女的脑海。
她张开那满溢着鲜血的双唇,像是对着少年说着什么,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对不起,请允许我,再任性一次。”
那双溢满鲜血的唇,就那样,与少年合在一处。
那是一片虚无的空间,眼中所有,只有无尽的深蓝,包围着笼罩着他。
他在愤怒着,
他在咆哮这,
即使已经死去,也无所谓,
他只是不甘,不甘心这样的结局,
他什么也做不到,
他就要这样死去,
他想向着全世界呐喊,诉说着自己永远无法消散的怒火,
撕成碎片,吃掉,消化掉,一点都不剩,把那个混蛋!
背后的西格蒙特,也像是一只饥饿的猛兽般咆哮着,向着天空伸去,
然而什么也做不到
然而他所能做的,仅有那无言的咆哮与怒火。
不甘心不甘心,
不愿意就这样结束了。
“所以,你愿意,与我,与我们合而为一吗?”
诧异的他,看着前方像是突然出现的两位白发赤瞳的女孩,
“如果有你保存在西格蒙特中的魂魄,或许就能够勉强补完我的存在哦。”
“你愿意吗?”
“你想吗?”
幽幽的言语,流进他的脑海,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什么意思,听不懂,什么后果,也不懂,
他所能听到的,只有深深藏在少女话语中的意味,
他明白,如果答应了她,就有可能,不,就绝对可以,向着那狰狞的恶鬼,宣泄他无穷的怒火!
他无言地怒吼着,
意思已经毋庸质疑,
“所以,请吃掉我吧。”
少女就那样张开了怀抱,走到少年的身前,
于是背后那饥饿的西格蒙特,
若烈火般刺下,
将少年和少女,共同淹没在一片赤红之中!
美味,真是无上的美味。
如此甜蜜的鲜血,如此甜蜜的挣扎,如此甜蜜的哀嚎。
要更多,还想要更多!
白伥疯狂地,沐浴着那不断留下的鲜血!
“啊啊啊!!”
美味,
还有舒适!
忘却了疼痛!
这是一场永远都不会停止的美梦,直到,更为恐怖的疼痛,将他从那甜美的梦境中拖了出来,
一柄黯黑的利剑,从他的正上方刺下,贯穿了他的胸膛,
“啊啊啊?!”
接着,是第二把,第三把,若一场黑色的倾盆大雨,又像是一场金属的暴风!
连幻影都来不及施展,白伥的肉身便像是一张白纸般,被切成了无数的碎片!
“啊啊啊啊啊啊!!??”
在白伥最后的视线里,只剩下了一只猩红色的利爪,将他撕成了碎片,然后,就是他的身体被咀嚼,被吞噬的声音!
无数次地,他都享受过那种绝望的疼痛,
这一次终于轮到了他。
巴比伦塔的幻影之外,灰暗的天空之中,那三位若太阳般的存在,都感觉到了,都不可能感觉不到,
那久违了的震颤!
在他们的眼前,
那悬浮在空中的幻影支离破碎,
一同破损的,还有头顶浓厚的辐射云,
金色的太阳从头顶垂下,无穷无尽的湛蓝,铺满了整个天空。
暗红色的利爪包裹着狰狞的骨甲,夹杂着殷红的血管,那诡异的器官像是一只手臂般从她的身后探出。
暗黑的衣裙缀着洁白的裙摆,裹不住里面猩红的色彩,白色的长发,殷红的眼瞳。
那个身影,带着漫天黯黑的利剑,就那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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